泽诺尼亚5破解版伴身诀-假番外·五年前的上元夜-堆酒斋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5-06-29

伴身诀|假番外·五年前的上元夜-堆酒斋
五年前的上元夜
天暗得早,街上却一时都未暗过。
今日是正月十五,常同城照例有上元灯会,正巧近些日子天气清爽,碧沄楼去岁因微雨未能搭起的紫燕台已早早结好了彩,虽称不上多么气派,但经由零零碎碎驳杂颜色缀起的周遭一衬,也显得分外醒目。
主街宽阔,大道要留给行人车马,于是边边角角便被花灯与缭绕的香气填满。不拘离紫燕台多远多近,只要不出这条街,小摊就不愁没有人来。灯光渐盖过天光,人语初哗,碧沄楼的乐师舞姬尚未登台,紫燕台前却没了落脚的地方——只消说一句“明大掌事亲自编排督练”,莫说常同城内,便连宣陵收得到消息的人也会争来南岔吧。
提早到临记买的三大包刚出炉的酥饼糕点一直揣在怀中,被湿气闷得稍软,取出时犹温。好容易打了酒从人群中抽身,陈酒跃上矮檐挑了个正对紫燕台的好地方果缘法师,如身在碧沄楼宾客席般坐下。尽管隔得稍远了些,酒和点心也是自备,她倒不挑剔什么,自顾自先喝起来,摆宴一样排开三大包捂了许久的点心。
“跑得那么慢还吃这许多。”乍一听耳边幽幽响起燕逍遥的嗓音,陈酒猛地压住身躯的一个激灵,酒壶却脱了手,又被这位不速之客一捞接住。“开春便要独自接买家了,你别赔了性命又坏我的名声。”
“知道,师父。”
“不许喝冷酒。”
“是。”
陈酒悄悄伸手拢近快要变凉的红豆糕,转念一想发觉自己即便照吃不误也无大碍,索性光明正大抓起一块往口中送。至于此时燕逍遥的表情如何,她也是微觉身侧风过,一扭头看见稍远的莲蓉饼、芝麻酥和师父都已不见后,才和光秃秃的屋脊面对面想了想,应该是与上月自己失手将飞针扎到他脸上时的样子近似。
那真是从师五年来开天辟地头一回。
纵便燕逍遥比寻常男子高出半头,也免不了被人群溶进,瞪大眼睛低头看了一阵,陈酒不再徒劳寻找:不论能否找到,自己都不能发针扎他,不如别放在心上,免得吃更多暗亏。一大包红豆糕和一壶酒对付一晚上勉强足够了,大不了再下檐一趟买碗元宵。
起了风,还好身上衣衫厚实,热酒也把腑脏熨得妥贴,入喉的暖更与入眼的暖相织结,在陈酒觉来胜过貂裘。
人声乐声与车马声喧阗,似是有人将杂珠碎玉和细沙装了半罐,混在一处摇晃。与除夕时不同,除夕的灯火都纳在万家窗格之中,一条满是商铺的长街几乎无人,
陈酒可以自在地夜行,听别家院中漏出的几点爆竹声,除却没有热点心吃,什么都好。念头一晃,她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更加热闹的上元夜。
台上正唱着《生查子》,娇媚的歌姬嗓音澄澈又缠绵,传到陈酒耳边时依然平稳,即便是清亢的笛声也未能比得过,被嘈嘈杂音绊住失了风头,更显出人声的柔韧来。一曲唱毕,两队绿衫舞姬踏乐而上,只一扬袖工夫,歌姬已然不见身影。乐曲未变,人却蓦地如转了场改换,观者无从捉摸改换的时机,一轮轮下来方发觉每一换皆与前后相串,首与尾更是互承互续,环环扣下不着丝毫痕迹。而对难以看出其中关窍者,从这一整串中随意拣出几个观作消遣也极合意——台下人大都如此。陈酒挺直了脊背探身向前看着,险些一个不稳斜栽下去,直到乐曲渐停,喝彩声骤起,她才将目光撤离,回复至先前闲随看舞的姿势。
明掌事亲自督练。饶是已接管碧沄楼八年,她初行事的手笔仍未变。因看得入神把点心晾在一边有一会儿,剩下的红豆糕都凉透了,陈酒也不介意,三两下捏来扫净,悠悠望向与紫燕风物台相隔半街的灯市。风物萃聚,这里的人不比歌舞台前少,显贵们的宝马雕车亦不似京城那般盛气凌人,反倒颇有与布衫荆钗同乐的意思。今后散人保不齐会与官府打交道甚至谈生意——陈酒起身,选了个背朝街道的暗巷落地,绕过墙围行至迎光处——不过今晚大不必想这些。
一走进灯市,陈酒便觉身上又暖了许多,房檐上远瞧着只是朦胧一团暖光的灯市在细看时方显出其神髓:常同所产的缎纸光洁绵韧,宜书画,更宜用来制灯笼,加之江南多竹,花灯的皮与骨便双全你逃我也逃,画师与商人们再用些心思,常同灯笼和灯会的名声自然同长江水广流。孩子们都喜欢扎成各式鸟兽样子的奇形灯山丹军马场,稍风雅者爱字画,文绘灯笼风头亦盛。至于难以归类的各种新巧样式更是年年翻花,算起来光列名字都能独成一册,据说还有商人印过常同百灯图鉴,在外地的书市上极畅销漩涡慕留人。
在最当头的一列货板上,一只金钗落在平放着的灯笼空隙间露出半截钗尾,许是哪个姑娘玩得兴起时落下了。陈酒略扫一眼,又见灯摊摊主推了推夹住钗尾的两只灯笼,金钗竟随着缎纸一齐转了过来——哪里是什么遗落,分明是纸上的画样。她走近细观,心头着实一奇:灯市别处的花灯描画再精巧巴菲盛宴,也没有这般如实,好似将物件同着光影一道摘下置于纸上,人眼见物如何,纸上的形貌便是如何健胃愈疡片,钗子的起伏转折与纹路工艺像从首饰匠模具里倒出来的,挑不出丝毫错处。
“姑娘喜欢我家的灯笼么?”摊主话一出口,陈酒方发觉自己盯得太久,已至失礼的地步,但摊主颜色甚和,看起来并不在意。她稍拘谨地点点头,目光起落间瞥见摊主深目高鼻须发微鬈,是一副认不错的胡人面孔。
“既然喜欢就请拿去吧。”还未来得及推辞,灯笼已经被胡商塞进手中,“我家画师的意思,有真心细化的但赠无妨实习神医。”
“多谢。”陈酒保持着双手掌灯姿势,沉默片刻后半客套道:“敢问画师尊名?”
摊主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整张脸又被咧开的嘴撑成一轮满月,“姑娘若真想知道,拿着灯笼到那边紫燕台随意问一位舞姬就成。”
那还是……算了吧。陈酒会意,再次道谢后转身离开。
游玩的男女大都衣饰鲜丽,远远近近的光晕和喜乐神情勾勒得人眉目温柔,衣衫驳杂的色彩经灯火调和反而谐和,比灯上屏上的绣和画都耐看,为纵跃方便,陈酒穿了一身无饰的布袍,浑身上下唯一称得上精致的木簪绾着男子发髻,面上更是未施脂粉,却因灯火妆人兼以身量瘦小不惹眼,倒也不显得太寒碜。素衣人不在意,彩衣人不留心,各自热热闹闹,互不相扰地十分和乐。
将灯市逛了个遍,顺便解了几条灯谜赚来几样绢花糖饴,陈酒自然地走到元宵摊。这是专做糕点的临记在上元佳节才有的一手,元宵个头不大,皮薄得剔透却煮不破狂怒角斗士,捞起来隐隐看得见馅的颜色,吃时须得一口全吞,否则馅会糊了满嘴——陈酒一边想着从前的味道,一边不知觉地跟着身前人挪步心语星愿歌词,直到伙计的一声问将她拉回:“姑娘是要生元宵还是煮好的?”
买者大都提着凉的纸包走,想必是带着回家。“煮好的,多谢。”
“好嘞。加醪糟蛋花?”见她稍有疑惑神色,伙计笑着解释:“掌柜家前月添了一对龙凤胎,喜事,这不就让客官们也开心开心水皮的博客,问一句姑娘能不能吃。”
陈酒点点头,忽觉周身似涌上一股柔泉,浸进心里一片软光滟滟。
伙计转身揭开锅,低低诶了一声,扭头去看案板。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他端着温热的碗递到陈酒面前:“不好意思了姑娘,剩下的元宵都被那一队的客人要走了,怪我没留意,醪糟就别给钱了。”
“无妨,多谢。”陈酒一眨眼挫折也美丽,并无多少失落神情,另一边要了好几包元宵的人不知怎么听到了伙计的话,颇带着几分歉意地朝陈酒笑了笑。那是个愣气未脱的俊朗少年,看样貌比她大不了几岁,身形中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挺拔英气,应该出自师承有序的大家。微微垂头回礼,陈酒不经意间瞥见他手里的一排纸包——怕是够一家五口吃两个上元节了王康慧。
看人时连带着多辨想,燕逍遥一手领出来的。这师父对徒弟近年来进益多少似乎毫不关心,只实打实下狠手地教,徒弟竟也全数收下来成了己身之技,越发像个真正的散人。驱走脑中一掌把自己拍进泥水的男人影像,陈酒剥开糖饴扔进醪糟碗里大竹天气预报,咽下的每口都是透心甜走向中枢。前一壶后一碗接连入喉下肚泽诺尼亚5破解版,原本仅作微酣的酒意蒸上了头,绯红点面像是扑了满脸的胭脂,好在不至于真醉倒,只是模样大概不怎么好看,一路走回去倒不难。不一会儿,街上剩下的游人便看见男子装束的小姑娘抓着个灯笼晃晃悠悠地在路边踩步子,脚下却落得稳,又因夜色已深人迹渐疏我爱你很多,自始至终没有磕碰。灯火阑珊,抬头一轮好满月,铺路的青石板映着月华隔开暖意,清光落回陈酒面颊,一下拭掉了红晕。
无声息地,影子从地面跃回檐上,少女抱膝而坐窦宝宝,把脸埋进膝头。
除却月色大好,今夜依旧是极寻常的夜。林正宏
啰啰嗦嗦写了很多琐碎事和常同城的灯笼,算是在自己心里让这座城的眉目明晰一些,上些颜色。原本想把“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境放进去,结果发现陈酒没办法用灯火阑珊来衬,索性不要了。
写得散,大致也与主角逛灯会时一时兴起一时放空的精神状态暗合。
世间与我们有关的事,不论团圆离散,终究只有一点点。
我还是捂不热陈酒,尽管她一点都不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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