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论坛伤感轻云:和文奎一起去看草原-伤感轻云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7-12-28

伤感轻云:和文奎一起去看草原-伤感轻云



几日前,说过要与我神交的那个人,有可能同我神交一辈子的那个人,就在那个时间,将车停在了家门口尚于博,与我见面了。和任何一个早晨没有什么不同的时刻,7:27分,天空里不见透明的蓝,他没有姿势也没有语言,将一辆白色轿车稳稳开过来,停在了我的视线里。而仅有的,是他不曾有面目的样子如是在秋天的空荡街头舞着的一枚树叶,伴着天亮前些许阴灰的气息,飘忽着,流浪着,继而笼罩着,来到了我的面前。
而那时的我,就站在马路对面,就刚好让文奎的车在我的视线里由远而近,减速,迎着我的目光,泊在了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好比是我跟他几年前或是在更长的时间里,已然约定好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的那辆白色小轿车里,就坐着文奎,而他却好似是一个隐身人,在一个白色小轿车宏观的印象里,我是看见不他的。我绕过车身,一只手伸过去,打开了车门。
手不曾抖,心不曾跳,只是认定了手扶了方向盘正对我微笑着的那个人,就是文奎,就是一度以来在一个我永远看不见的地方、也无论是在天晴或是心中静静落着冷雨的日子里、就着一张桌子或一只渐凉的茶杯、同时也就着我笔下那些似乎唯一能够给他以温暖和心灵慰藉的文字,默默唱出他心中歌曲的那个人。我不曾见过那个人,但那个人,却在我的周遭,如是我文字的气息一样将内心语言的气息在我知道或不知道的时间里像早晨的阳光或是晚间的夜色一样散发出来,并萦绕在我的身边,或是心间。而那个人,就是文奎,就是多少个日子以来与我相伴、亲近并倾诉衷肠却没有身形的那个人。而今天,那个人就在这辆车里。车,只是白色的一辆,只是和街面上所有飞驰而过的车一样,但在这辆车里,坐着文奎。
想起来,在走过的无数个日子里,我用我自己的一样神态静静坐于电脑的一旁,不管是心中起伏着一种痛苦的感情或是幸福地潮水,一样地将如同是我内心里涌出的泪水或潮水亦或是暖流,涌现出来,涌现在白色纸页一样的电脑屏幕上。而在那一边,在我看不见或永远不知道的那一边,是文奎,在失意、在彷徨或是在内心被震动的那一刻,将目光停落在手机屏幕上,也停在那一刻的静谧、感动或是美好中,开始如我一样地唱出他心中的歌曲,唱出他在一生中最想说出的话语,而迷失,而失去了身边的所有,——只为从我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几行文字!那时候的他,只有一个人,那时候的我,也只有一个人。而相知又不曾相逢的我们,在那个时刻,天各一方。
我的文字好似是写给他一个人的,我的文字却跟他好无关联。在没有我的文字以前,我们是好无关联的两个人。他在那里,而我在这里。尘世间所有的人都生活着,都忙忙碌碌,却谁也看不见谁。而现在,我只看见一辆车,一辆白色的车。或者,车就是文奎,因为,车里坐着的人,就是他阿莓莓。
……

“文奎——!”
没有更多字,也没有更多犹豫,只有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似是多年前的两个字,两个我已叫得太熟的字,没有生涩,没有尴尬,没有难为情,也没有若是隔了山隔了海的距离,在这两个字中间,没有人间的痛苦!
不知道文奎有没有听得出来。若说是那个一直在一个人的夜里、在渐凉的茶水或新生的冷露间倾吐着感情或是心声的人,在像春蚕一样吐着金丝的同时也将生命之精华汁液吐出来,最后连同生命一并吐干净,那么在我一吐为快当儿,定也是偿尽了人间甘苦、生命之酸涩,定也是……。而在那两个字中间,没有苦难!
就是这样,我坐进了车里,那是在我心中没有距离的文奎的车。但文奎依然没有面容,文奎的面容依然是在我印象里的面容。
我坐在文奎的身边超级状师,但文奎依然是一个浑然的文奎。
在浑然中,我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
“我们先去吃早点!”文奎说。他掉转车头。他的车向着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行驶。他说要去吃早点,但我说我已经吃过了。
车里是温暖的,街面上却依然飘着早晨的寒气,似乎有些冷。但冷不仅仅是街面上飘着的冷,也似乎是在心中无形之中飘过的一丝冷。一丝冷中有惧怕、有胆怯、也有在带给失望后的一份怅然。是文奎要让我心头像街头的风一样飘过一些冷吗?在印象里,文奎从来是带给我暖意的那个人,带给我一些安慰的那个人,而不是坐在他的身边而让我感觉到冷的那个人。不是。
想起来,曾经坐过别人的车,坐过很多人的车,都是一样的坐在那个座位上,心中是感想却是不一样的。他昨晚在微信上联系到我,约我明天一起去玩,到草原上去玩。他要和我一起去看草原!也许文奎给我的感想就是,和我一起去看草原的感想!
文奎就在他的车里,我也坐在他的车里,我知道,我们要到草原上去。到了秋天的草原,是否还是曾经的那片草原,我不知道。文奎的车穿行在街道上,穿过晨间的一层层迷雾。
将要开出市区,他的车停在了一家餐馆前。我先下车,他将车锁好。我陪他去吃早点。
餐馆里,早晨的生意有些像早晨的空气,有一点暖,也有一点冷。文奎要了碗羊杂碎,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杂碎端上来,再递给他一块饼。文奎说我也来一碗,我说我在家里吃过了。
忆起以前在早间吃早点的情景,与其说我是在去吃早点,还不如说我是在去吃早晨餐馆里的味道。那种味道,有家和亲人的味道,也有思念和遥远的味道,腾腾的热气中,在味道里,让我回忆起人生的每一个早晨。我想,在每一个早晨睡醒的文奎,就是这样的吗?但与否和我一样,在一口一口吃下碗中的食物时,也吃到了我们人生中走过的早晨的种种味道?
文奎吃着杂碎,间或咬下一口饼子,而我也吃着,吃着早晨的味道,吃着曾经无数个文奎早晨醒来的味道和我早晨醒来的味道。味道里,有一丝甜,有一丝苦。我在桌子的这头,文奎在桌子的那头,吃着早点。在他的早点里,除了城市的味道,应该还有草原的味道吧。我们要一起去看草原!
在往日里,在曾经的岁月中,在我走过的路途中,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坐在那辆车的车厢里,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到那片在我心中的草原上去。在草原上,看见帐篷,看见牧人,像看见茫茫的人生岁月一样看见茫茫的草原尽头。草原的尽头很美,也很诗意,和风细雨,但也有几份苍凉,就像张爱玲笔下每一个故事的苍凉结局,苍凉的人,苍凉的温度!那么,今天文奎要与我同去,是也要去感受到那些在无限宽阔又无限温暖的草原上会轻易袭进人心里的苍凉吗?
文奎吃着早点。他和我一样高,但他体魄比我坚强,看上去抵挡风寒以及抵挡苍凉的勇气比我多,比我有力量。我的力量更多来自我的文字,而不是我的身体,那么同样是对文字深有感触并随时让他的一颗心疼痛起来的文奎,是否也需要,需要另一种力量。每每在他一人,如他所说就着满树槐花花香,读着我笔下的文字时,是否也如我一样的在需要着另一种力量,一种出自心灵又给予心灵的力量。难道那些力量,是通过我的文字我所给予他的吗?
文奎吃着早点。这顿早点似乎需要他花很长的时间来吃,在吃下食物的同时,也能够吃到更多更多的东西。吃到我们相知、相识、再相逢的味道,而那样的味道绵长、悠远,一直延伸到草原上去,草原尽头去。
在我的文字里,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我是一个全身上下透着凉意的人,包括我的姿势、我的神情、我的目光,还有我人生的旅程,如在一次的留言里,文奎给我说了四个字——饱受伤感!但文奎不一样,他的身上却透着暖意,包括笑容、包括动作、包括语言、包括自相知以来他写给我的所有文字里,都透出一种暖意来。在餐馆里,在早晨微凉的空气里,我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那种暖意较为鲜明,我几近将它与草原联系在一起,如是高原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抬头看了看门外汉江水怪,在街道上,在对面墙壁上反射的穿过云层的晨光中,有一种通红的味道。
文奎吃完了,说我们走吧!
文奎再次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我也坐进去,文奎的车里,没有寒意。在那个时候,早晨的寒意好似已经过去,文奎心头的寒意,也许也已经散去。文奎在路上给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因今天要见我而有些紧张没怎么睡好。那么现在,在走上高速,在通往草原的这条路上,昨夜与今晨的寒,已然散去!
文奎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我们的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公路上仍有晨雾,仍有湿气,但公路平旷、宽阔、坦荡,像人的心胸一样坦荡。如果文奎就是那个人,就是开着他的车在天地间盘绕并走向更广天地的那个人,那么文奎是坦荡的。他的心胸像我头顶和脚下的天地一样广阔,而又坦荡。文奎开着车。开着可以带着他也带着我到一个更广天地去的车。他的车飞驰着,犹如是他的一颗心也在飞驰着,飞向一个地方去。但他又只是坐着,稳稳地坐着,坐在我的身边,用一种飞驰或是静默的形态给我以一种感受,一种同去遥远地方的感受。
窗外的景物鲜红、干净、清新,蒙着些许如是尘烟一样的雾气,蒙出一种透过车窗后的温柔来。那是在一夜的雨或是一夜的寒过后的一层暖,而外面的树木依然是树木、草色依然是草色,依然是百年或千年来坚守着的一样颜色,依然生长,在雨水甚而泪水中或在更加阴湿的天气里生长,没有言语,没有一颗含着泪水的眼睛,依然是几千年前的样子,却在让我看见它们的某一瞬间,让我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我就是也和它们一样千年生长并生长在草原上的那一株草吗?那一株永远向着阳光将心灵展开地久天长对着天空的草吗?我的身体瘦小又瘦弱,我的形体不大,我的样子只是一棵草的样子,我在接受在天地间降落的一颗露珠和一滴雨水的同时也接受阳光,接受一种遥远光芒的普照,而那一样光芒来自草原,来自草原深处,来自草原深处的一座静静寺院。草原上的那一座寺院静静、安好,散发着光芒!
而那时的天空,仍在变化之中,在我们的头顶,缓慢将它身上夜的颜色淡去。
在那个时候,文奎只是一个好司机,一个可以让他的心飞驰并让我的心飞驰的好司机,一个将要去更大的天地间环绕的人,一个可以将自己的一颗通向美好天地的人。他驾驶着,他驾驶着一辆车,驾驶着他的航向,而那是他心的航向。也许在曾经的日子里或是未来的日子里,只有我知道,他心的航向,或者就是他生命的航向。文奎驾驶着,他开着车,让自己的脚步变成双轮,让自己的两手变成双翼,去那个广阔的天地间实现自由飞翔的梦想!文奎开着车,开着他心爱的和一生中唯一的一辆车,去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
两边的山色一变,文奎的车已是开到了土门关以外。
陡峻却又郁郁葱葱的山上,透出和阳光一样的晨光来,而那样的晨光,在我与文奎前进的路上,带给我和他一双明亮眼睛。那眼睛干净、透明而又润湿!
文奎说这是已经进入甘南藏区了,这里的植被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同的山,不同的地貌,同样不同的还有人心,还有随时闪出我们内心的光亮。前面平坦的大道上,没有多少车,路面上铺满阳光。我们在车里,外面的阳光光灿、强烈,有一种高原的味道,也有一种秋天的味道,但无论如何,都是向着更高的地方,也向着更远。我们在路上方晓宇,在今天旅行的路上,也是在我们人生的路上,一生追寻或是寻觅的路上。我们想要到遥远的草原上去。草原上有风,有帐篷,有放牧的人,有家,有驻扎在生命里的阳光,而那是幸福、眷恋,是一生的爱!
在弯道上,前面的山再次向我们袭来,同时袭来的是山上那层叠的绿树,但绿树已经不再是绿树,绿树已经泛黄,高高低低,泛出一样金色的光芒来。那金色在远山上,在更高和更迷蒙的地方,我们的车飞速行驶着,光芒一道道掠过我的眼睛,也掠过我需要被光芒铺盖的心灵。我想那样的金色光芒就来自草原,草原深处那一座静静的寺院小二云点播,而至高的殿堂上就端坐着那一尊佛。那一尊心中的佛!
不知道当那一道道金色光芒,在掠过我的眼睛及心灵时,如是他的信仰一样开着车的文奎,可曾看见那一尊佛,以及它身上的光芒!
国庆节这样的假期是留给更多人的,留给更多想要出游的人的,可今天却像是只留给我们的,文奎和我。高速公路平坦、宽阔,由于它的长和延伸,让人联想到广阔这个字眼上去。广阔的高速公路上,不见几辆车,没有人,只有光灿而又耀眼的阳光铺盖着,铺盖得温暖、深远,而又迷人!从那条隧道钻出来,耀眼的阳光几乎要刺到人的眼睛。文奎和我的眼睛里,装满草原上那一个美丽而又明亮的秋天。
文奎开车着,啧啧赞叹着。赞叹着天气,赞叹着我们的出行,同时也赞叹着阳光及两边的美景。或者文奎所赞叹的,不仅只有这些,他所赞叹的应该还有更多。因为只有我听得出来,他的赞叹意味深长,他的赞叹回肠荡气而又美妙绝伦。文奎美妙绝伦地赞叹着,文奎美妙绝伦地开着车。向着阳光的方向何佳仪。
在阳光中,余美颜在前进的方向里,有一阵我在想,文奎要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是要带到一个我心中一直想要到达的那个地方去吗?那个里只有世间的温暖、只有生命的欢乐,而没有悲伤,和泪水。是要到这样一个地方去吗?今生不再回来,回到现实,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上,睁开双眼再看到眼前的一切。再碰到以前所碰到过的那些人,那些带给我伤疤也带给我疼痛的人,而让我一生的岁月荒芜及灰暗,让我曾经年轻而今已不再年轻的生命灰暗,而让我在一个个无人的暗夜里,滴下泪滴!是文奎要带我到另一个地方去吗?带到我心中想要到的那个地方去。
穿过阳光,穿过那些草色变黄的远山,我看见文奎的脸。他的神情依旧沉着,依旧安然,依旧如是远山的神情,还如是那远在雪山下静静肃立的喇嘛的神情。我的胸腔起伏着宝马gt5,好像还起伏着别的什么东西,而文奎的脸静静的,就像对着一座静静的雪山。我想,离那座雪山,不再遥远!
记得曾经去过一趟夏河,在拉卜楞寺的寺院里,一个人尽情畅游,之后步出寺院,在满街都是藏族喇嘛的道路上康佳琪,踽踽独行。
在每一次的旅行中,都能够见到那样的人、那样的服饰、以及那样的面容。每一次也都是我独自背着行囊,独自行走在去往草原的路上,经过藏民的村寨,经过一座座白塔,经过那一座座屋顶泛出金色光芒的寺院。在自己的眼睛里装满它的光芒后,赶向前面的路途邓保生。
他们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就是一次要经过的旅程,就是一个要放下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的过程,以致到达人生的尽头去。他们说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心中充满悔恨却又只能无悔的过程,只能向前走,不管你遇见过什么样的人或身边仍有什么样的人,你只能到前面更远的地方去,因为你只有前行,那是你的路途,你无法更改,心底再装满泪水,装满痛苦和遗憾,你只有前行,到遥远的地方去。而在那里,忘掉一切,或者忆起一切。他们说,这就是生命的过程,生命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短暂而又无边,就是这样疼痛而又深刻。这就是生命。
不知道在一边开车,一直在生命的路上前进着的文奎,可否了解生命、认清生命?若是知道,那么我想知道,我们这样日夜的努力、前进、跋涉、这般如是信仰一样的执着又在多大程度上有意义,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实现自身的价值,并让我们各自一颗想要美好、向往美好又盼望得到美好的心灵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换来一丝慰安、一丝感动,和那么一点幸福?

在以前,我不曾见过文奎,他也不是我的什么朋友、知己,不是跟我日日形影不离的那个人,甚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个在与我碰面却像是看不见我的那个人,那样一个也如同我一样向往美好、追觅美好却又跟我素不相识和无缘的人。他就是那个人,就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会与我见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文奎,就是与我没有任何交往、交流、以及不曾透露任何心底语言的那个人。而今他与我见面,开车与我同去一个心之向往的地方。那么,在我身边的他,仍旧还是一个陌生人吗?仍旧与我陌生得一句心中的语言也没有,一个理解的神情也没有,还有眼神,带给我安慰及温暖的眼神也没有吗?那么这样的文奎还算是一个真正的文奎吗?
文奎不曾说话,他只一心开着车,为我导航,在我人生迷茫的路途中,为我导航!
记得那是第一次,那时候不知道文奎这个人,他却在网络的另一端看到了我一篇文字:《小雨街道》。在一个不知道的时间里,他给我留言了:
写出来了独特的内心世界,很有些散文作家的味道。特别写雨的文字,好似惆怅的丁香姑娘,独自徘徊在这尘世之中,默默地用文字抒写出自己的卓尔不群重生美人名贵,追求遗世独立而不得的心境,跃然纸上。今人感慨,有如此酷爱文字,饱受伤感,依然决然地想和世俗一刀两断未果。
这是第一次文奎写给我的一段话,是写给我的文字的,也是写给我的。但我看不见他,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言来说我、说我的文字。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而性别也不知道,我看不见他,好似永远看不见,他的人在哪里,在什么地方偷偷读着我的文字,读完后仍旧不死心,仍旧内心涌出更多语言,想要对另一个人讲,告诉另一个人他的想法、他的认识、他的思想以及他的灵魂深处的东西。我看不见他的灵魂是什么样的,他是在告诉我,在告诉我他的看法的同时他告诉了他的一颗灵魂是什么样的,灵魂里装着什么,灵魂是什么样的。他说我“饱受伤感”。我不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我,饱受伤感,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境遇,让我们在各自默默的道路上饱受伤感,却又与世俗一刀两断未果。这也许是就是我的下场,我们对方所不知道的各自的下场。在那样的下场里,我饱受伤感,也倍受伤感。我所看不见的文奎,却看得见我的饱受伤感,看得见我的下场。
那时候,文奎站在那头,而我站在这头。我却不知道那头究竟在哪里,有多远。我是多么想要了解那个那头,又多么不想知道那个那头,想要看见那头却又想让那头永远就在那头,让我永远看不见,永远遥远而又永远神秘而陌生,永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不知道的时间,给我温暖,以及心灵的补偿和慰藉。我站在那里,就站在这头,一个永远不变的地方,望着那头,那头的那个人怎么样了,身在何处?
或者文奎会一生成为站在那头的那个人,一生站在那里,看见我,读着我的文字,而暗自悲伤,饱受伤感!文奎站在那里,就在那头,站在一个美好的地方。他站在春天或是秋天里给我春的明媚和秋的阳光,到了冬天,亦或他会为我寄来雪花,生命中的美丽雪花,在我人生岁月的天空里飘出舞姿。美丽、凄凉、温暖、动人,而又令人伤感!
文奎就站在那头。而我在这头。
这就是文奎,一度以来不曾与我谋面却也不肯与我见面的那个人,只是默默地亦或带着暗自垂泪的样子悄悄将一次次的留言放进我的公众号里,透过他的文字、他的言语、他心中想说的话,将他的气息散发出来,散发在我文字的周围,散发在我的周围,散发进我生活的角角落落里。致使他的文字、思想渗透进我的文字里,渗透进我的灵魂里。我只写着自己的东西,自己处境及诉愿,而他为我而写,写出他的认识,间接也写出来他的美好愿望郭桂彬,在这人世里执着追求而不可得的些许哀伤,些许悲凉!也许人世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都一样的成长壮大,一样的生老病死,一样地在这条路上,吃尽甘苦酸甜,偿尽人间的苦难,最后无论如何带着遗憾离开,永生地不再忆起,回归到所谓永恒的地方去,回到所谓的最后的家!
我们也可以不见面,见面与不见面是一样的。在某种意义上罗城论坛,见面只是一种形式,一种仪式,见面同样是看不到一个人的一颗灵魂的,而就在那只言片语里,由内而外吐出的几行文字里,反倒让他的一颗心在我的眼中清晰起来,包括面容,想要看到或不想看到的面容,清晰起来。没有过过分的要求想要见到这个人,想去寻找这个人,但这个人有时会出现,出现在你的文字的背后,出现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让你看见他,看见他和自己一样的境遇、愿望,及人生诉求。
国庆前几天,他在微信上问我有没有出行,我说还没有,还忙着。而他说他在中秋过后才有时间。我想他也只是想了解我的一些情况而已,并不曾有与我同行的愿望。我也相对淡淡的,淡淡地回复了他之后,淡淡地对待着在那两天我所碰到的,愿望不曾那样强烈。
中秋过后的一天,他再次发来一条微信,问我可曾远行,我问他事情是否已忙完,他告诉我说下午和明天都有时间。刚好,在我的计划里,明天就是要出行的那一天。晚上的时候,约了翌日8点,到了很迟的夜里,他才说我们明天早点出发。
在翌日7:27分,文奎准时将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经过夏河,两面山上的草色已是变了,变得有些枯黄,阳光明亮而又刺着人的眼睛,一直刺进人的心里来。那是高原的阳光,在微微泛出黄色的草色中,刺得有些让人心痛,那是发生在高原上的一种心痛,那是远远走过夏天而来到秋天的心痛,那也是静静坐在文奎身边而不曾说出一句话来的心痛。草色泛黄,整个草原一个季节的绿已不复存在,一个多月以前,夏季草原的容貌及形容仍是深深印在我的心上,就像刚刚还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微笑的一张脸,在转过身的一瞬,却已是苍白、漠然、红颜褪去。整个草原,一个在茫茫四季里茫茫无际的草原,在我与文奎同去看它的时候,已经渐渐变黄,衰减了她的美丽容颜。在我胸中的一颗心依是年轻着,依是焕发着活力,焕发出一样看不见的光芒,而当初那片草原上的绿草,已然枯黄,已然将自己年轻的岁月远远抛在身后,而向着另一个季节,秋的尽头走去。
文奎开着车,在高原上开着车,在高原明亮又刺眼的阳光下开着车,向着更深的草原,向着草色余天云,也向着阳光,向着更令人心痛的地方而去。文奎只有开着车,在那些肃杀的景象向整个草原逼近并向我逼来的时刻,文奎只能开着他的车,向草原更深的地方走去。
到合作了史太龙,合作的当周草原上仍存留着昨夜或是晨间的露水,在近10点的阳光下,耀耀闪出光芒。当周草原上的草,仍有些湿,有些像我和文奎一路走来那一点微微的湿,那样的湿是秋天给的,是草原给的,也是一颗心被草色轻轻刺痛后一种无处诉说的感觉给的。现在,文奎和我来到这里,将当周草原上那片微微的湿拾将起来,没有言语,揣进了心里。
合作市一样的干净、整洁,人迹稀少,一样的明亮,阳光普照。合作市的上空也是草原的上空,当然也是一个宗教的上空,在那个上空里,飘荡着一些讯息,那是些有关宗教的讯息。在干净的街道上,有几个身着长袍的藏民走过去,身穿绛红色衣衫的一帮喇嘛也穿过街道,向着一条长路远远而去。在他们的身上带着阳光,带着金色,一路向那座金色的寺院而去。而佛就盘坐于那座寺院金色的大殿之上。
文奎将车门关上,按了锁。
空气是草原上的空气,味道也是,但人不是,我跟文奎不是,我们不是来自草原上的人,我们却想要走进草原去,看见帐篷,看见白塔,看见在那里生活着的人,生生不息。
当周草原同样平坦、空旷,山上有清新的风,吹到我和文奎的脸上来。脚下有块状的牛粪,文奎说,它是干净的并不脏,落在草间与草在一起,让草散发出草原的味道来,那是香味。我们走过那些草地,一路都有草,都有牛粪,虽然是牛粪,却有一种神圣的味道,就像在雪山上的牦牛,就像在雪山遇见牦牛,那是山的神灵,那是草原的神物,无人能够亵渎,无人不将它视为纯洁的物证。无人能够。
一路走进去,一路都是木板铺成的长长小路,我和文奎的脚踩在上面。有一种温柔的感觉,有一种自由的味道。其实来到草原上,来到那样一个心之向往的地方,我们都不想回到原先的那个位置去,去面对生活,面对身边的一切。
文奎说空气好清新,人心好畅快、好自由!
一路来文奎都感叹着天气,感叹着两边的山,山上的草色。文奎感叹着,也许文奎还在感叹着,感叹我跟他的这次出游。他说想也没过会遇上这样天朗气晴的日子,没有想到会遇上。
其实自坐上那辆车,自走进高原,走进那样的气候里,我们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自己,不再是原先那个什么都害怕、都牵挂、都有所顾虑的那个自己,其实我们已经不是。
生命是需要自由呼吸的,文奎就站在草原上,就在那里,张口呼吸,呼吸着草原上的空气。他好像有好久没有呼吸到那样的空气了,我看着他的呼吸,在呼吸里又让我看到了一个人生命的本真,一个生命的最初,以及一个生命毕生所需要的和对它最重要的放课后少年,是什么。一贯地,文奎在别人的文字里亦或是在我的文字里呼吸那些自由的空气田文仲,而今他站在草原上,饱尝着生命的养分。我看着他的呼吸,和呼吸里的自由,我感觉到一种幸福,一种和地上微湿草尖上的幸福。而那就是此情此景,就是文奎的幸福!
给文奎拍过几张照,他给我也拍了,之后他说要到碌曲去,要到更远的地方去,要在幸福中将幸福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在那个干净的地方上完厕所后,文奎和我一闪身就钻进了车里,而车里舒适得就像草原上的草一样舒适!
放下合作,放下当周草原,我们再次启程了。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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